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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之巷(外二章)
2018-07-05 11:03:32   来源:大周末网 陈芳   0

陈芳,湖南澧县人,现居珠海。广东省作协会员。作品见《星星 散文诗》《中国诗歌》《作品》《参花》等报刊,入选《2011湖南作家网作品精选》《新世纪诗选》。
 
行走之巷(外二章)
 

 

 

以为压下的声音是听不见的。黑夜的耳朵,握在手上。

  停下来,那些张望的过往者,把生活搅得更乱。车灯破开黑夜的胸口,吆喝的摊贩在拼命往里挤,一道白光,割得小巷面无血色。

  晃过的光影,逼出许多在此谋生的异乡人。我辨识不清的方言,像一把生锈的刀子。

  满目商品,如藏在黑夜的暗器,那些甘心情愿受一刀子的人,认为这才叫江湖。是的,江湖就藏在显而易见的地方。

  喧闹不代表繁华,而是远离品位生活的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一走近这个区域,形形色色的低价商品与人,就形成了与低层生活息息相关连的场地。看到这些熟透的场景,我走在这样的地方,感觉刚好。

  为理由而行走,是相当奢侈的。一个流水线上的轮子,只有时间转动,是没有时间停止的。一个合格的产品与一个完整的生活挂上钩,就是无形的枷锁。不要怪罪,那些早出晚归的人,他们的罪,自己知道。

  路,也一直在路上。有了行走的人,就有了延伸的路。黑夜的前方,不见得就是黑夜。

  生活,路过,躲不过。

 

雨     夜

 

 

雨一个劲地滴哒,有点疼。不紧不慢的声音打在铁皮顶,心情更烦躁。灯火无能为力地想把黑夜点亮些,却像我徒劳的向往。

原来飞翔的翅膀,是可以安在黑夜里的。你看远方,竟能顺着流水而来。楼台上的盆栽,就像稻田的庄稼一样绿着,我不知道这样近的绿,远方还是不是也这样绿着。但这丝绿,与当年的绿区别大不大?

积水的路面,瞬间就有了冲出的瓶子、塑料袋,许多不曾想的画面,来得突然而真实。华丽与褴褛也能相向而行。

许久也发现不了某些严实的窗口能准时点亮,记忆却在角角落落寻找着,那些有或没有的东西。黑,多好的一个袋子。不幸、烦恼、悲伤,都可以装下。还有什么放不下呢?这雨,带来诗意的忧伤,也带来了淋漓尽致的快意嘛!

在这个精致的石头林子里,我们像一只寒号鸟,用时间给自己筑窝;用岁月揉成的泥巴,抹住风雨之缝。

回过头,雨依然故我。黑,不紧不慢地压来。时间强制按着门禁,打开门,黑闯进了黑。

时间醒着,光超着近路,把黑掩饰的暗角,扫了一遍。

黑夜,藏不住夜归人行走的悲愁。

 

街   巷

 

 

  一晃半年,日子庸常。枯枝有芽到绿叶成荫,一个转眼。

  穿行于街巷,看那些经营着不同种类的店铺,各自在这里的坚守;看这家店刚贴上转让,隔几天新的一家又装修开业,有序地你来我往,满心欢喜到贱卖走人的场景。时常为自己妥协的安身立命,而暗喜。

  生活不像枝叶,可跟随季节而变。往往一成不变的生活,叫踏实。

  当步行成为一种习惯,阳光雨水就没有了阻力。每一天都有不同的场景,都会与不认识的人相遇,久而久之,又成了新的记忆。日子的淡而无味,是被忽略的幸福。

  走散的人突然出现,惊讶世界的小,不如相信“山不转水转”这一句。所以,技折籽落来春生,一个时间落败,又会在另一处长成。

  其实街巷就是一条流动的河流,我们汇聚于同一个点,又于同一个点分流。

  风景,不是挂于树梢的绿叶,而在这流动的河面上,什么在漂浮,什么在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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