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迷境的诗意特写
——初评冉杰诗歌的人体美学意义
(四川)杨然
冉杰诗集《流动的秋天》快递送达了,抽空读之。我的老习惯,首先要顺利进入,免得第一页还没有读完,书就被扔到了一边,再要我耐着性子读下去是不可能的;二是要有兴奋点,如果没有作者自己的新奇诗篇,而与普天之下水平都高、自以为了得但却每每不分彼此的诸多现代诗篇似曾相识,我也会很快厌倦,不读也罢。
好在,毕竟冉杰,他有他的偏爱,他的迷恋,他的沉沦,而且,在这些偏爱、迷恋和沉沦中,时不时地体现出他的倾心、忠实与固执,我读下去了,产生了好感。我对他的诗歌意境有了意外的分享和由衷的共鸣。面对这些冉杰诗歌的个性和特色,我不由自主地必须多言多语,我把它们称之为“情爱迷境的诗意特写”。
就说“花”吧,这个“爱情意象”的“诗歌百药”,在诗人笔下,擦在任何地方,都会有“疗效”,屡试屡爽,从未放空过。问题在于冉杰别有用心,善于把它们插在出人意料的部位,令你叫绝:“自由地伸开你的双腿/一朵桃花在湿地上/灿然开放”(《抚或摸》)。他对“桃花”这个通用的爱情意象用得称心如意,将她从原始的生殖膜拜和本能的器官神秘升华为诗语行为的表达:“浓黑的柔毛上,墨汁无尽地蔓延/盛满清澈的容器,在搅动中/也被污染成一朵欲开不放的桃花”(《我愿是你的一支画笔》),这样特别而新奇的诗意描写,在冉杰诗中,比比皆是,我想从“意境”的角度去一一展开它们,说下去。
“花”之境。就像“食者,性也”一样,花,是冉杰诗歌的宠物,“风情万般的五月/剌破那一瓣花蕊/夜,滴落出/一滩殷红”(《五月,释放另一种花瓣》),他对“花蕊”的格外在意,缘于对异性的爱慕之情,含有天然的崇敬和入迷:“即使那周围布满了从0到9的暗礁/两岸的花儿照样能够吐蕊/黄昏的太阳同样能让黑夜的草垛发光”(《密码》)。他在《我的花儿》里表白了这些崇敬之爱:“也许我的一次吻不能够填平你的伤痕/也许我的诗歌难以打动你的心灵/但你轻盈的泪水已经让我漂浮大海/我的花儿啊,人的一生一世/难以拒绝”,伤感而坚定,忧虑而意决,他对他的“花”,怀有另一类忠贞。
他对他的“花”是真诚的,哪怕面对《凋谢》,他也在为收获去做准备:“来吧,我的花儿,我为你平整了土地”,“即使这个秋天被搅得昏天黑地/我也愿意化作一颗晶莹的露珠/点缀在你的花瓣上,伴你度过今夜”。确实,他不是什么“护花者”,而是“秀色可餐”的“食者”。因而,甚至就连他《错过》的“花”,他也耿耿于怀:“在梦中,那一大朵的樱花/灿若开放,通往春天的道路/铺满了殷红的故事,垂涎的唾液/在晨光中闪烁……”这样的诗意特写,显然已经达到“露骨”的程度了。
因而,他的“芳”之境随之而至。花的芬芳,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爱情意象”的“诗歌万精油”,通过诗人之笔,抹在任何部位,都会有“通感”,通透而快意,很感人的,虽然时不时会染上“莫名的忧伤”。“我闻到了麦子的馨香”,“没有花开,无花的日子也希望有淡淡的芳菲/一如我穿越大街上的人流,大千世界只有你呀”(《一生一世你是我唯一的歌手》),他的痴情跃然纸上,“芳菲”是他沉迷的所在,毕竟,那是我们人类生活最好美的一部分。
“红叶”是他诗歌含义特殊也特指的符号,与“黑色旗袍”一起,将我们的目光引向一个他诗中的“意中人”。这是他诗歌“芳”之境的大美所在。“把长长的柳条盘成一朵云/悬在黑色旗袍的春天,开始/流光溢彩,那一丝弯角的浅笑/盛开了湖中的莲花”(《最是你那浅浅的一眸》),由“莲”而生“荷”,他格外在意《残荷的飞越》:“金色的指尖,采尽三圣乡的玫瑰/献给你,在冬天的夕阳下/把夜晚妆点成香山的红叶”。在冉杰诗中,成都、北京“两地”之花相交辉映,出现在《流动的秋天》《晚秋,花开蓉城》等诗篇,使我们窥见了冉杰那一颗为“她”经久不息砰砰响动的心跳。
而我最在意的,是冉杰诗歌对人体感官的情爱特写。新诗百年,进入新时期以来,流派的纷呈和艺术的多端,体现在精神价值的追求和艺术审美的自主上,就是风格的多元和赏识的自在。对身外客观事物事态的关注,是现实题材诗歌的一大标志。而崇拜、敬爱和享受人体自身,是现代诗歌表现内涵多样化取向的特定集合。冉杰诗歌是不是隙开了“现代诗人体美学流派”门缝,我已然有了挥之不去的即缥缈又清晰的预感。
打开冉杰诗集《流动的秋天》,扑面而来的首先是他的一首长诗《今夜,我们和文字做一场戏》,由九首短诗构成。读后,我纳罕不已。随着这本诗集逐步读完,再回过头来重读这首开篇之作,我的纳罕有了底数。
我的诧异和惊奇集中在一个阅读点上,那就是“冉杰诗歌人体美学存在意义的价值与欣赏”。沿着这条主线,我走下去,深入其中:
扯一把窗外的桃花,揉成粉末撒在床上
今年的四月,成了粉色
淋浴下的水在哗哗地搓磨孤寂
欲望在镜子中蒸发,那一滴水珠
在海藻上晶莹地翻滚,就像一粒扣子
紧紧地锁住那块浅浅的小丘
老实说,诗一开头就让我产生了进入的欲望,我无法拒绝这种阅读诱惑,诗的场景、感受、语气和情绪,都是迷人的:“穿越镜子,解开钮扣/洋葱般一层一层剥开/两朵雪白的棉苞,在行走中波动/粉红的夜色开始抖动和紧张……”,这是“我们和文字做一场戏”吗?是,但又不仅仅是。夜之美妙与销魂,源于春宵,却透彻了春宵,当一切转化为诗人笔下的文字,一种新的诗歌美学,冉杰诗歌人体美学的存在意义的价值与欣赏,随着他一首首诗歌的展开,就悄然而至,不知不觉诞生了。
“和文字做一场戏”,我喜欢这种写作策略。对于一个诗人而言,汉字的精妙永远是我们游戏不尽的乐趣。比如“过日子”这三个普通得再也普通不过的汉字,落脚到我们日常生活指向的层面,脱口而出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表象,这些作为。而这三字更为隐身涵盖的,则是我们人类三大生活中绝对不可断代的一个,这就是性爱生活,专向所指,绝不对外,只有自己人分享。冉杰诗歌建筑在“过日子”的最迷人部位,他一直没有明说这个,但却义无反顾一直体验在最细腻底层,最微观美感,最销魂过程,最迷醉细节,他“和文字做一场戏”的本身体贴感受,只属于他自己,和那个与他一起共事的人。但这一切体验和享受的身外结晶,他的这些诗歌,则可以对外,可资交流与赏析。
冉杰诗歌独特美学意义和价值无一例外全部指向人体之美。我在阅读他诗歌的过程中,一直在考虑和纠结一个我自己的体察与收获,这就是,在冉杰诗歌中,我们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与大自然有关联,这是什么感受?这是爱的感受。爱把一切都美化起来。性爱的意义超越了自然主义,辐射到精神愉悦与文字结晶,我已经完全沉迷到他的这些因性爱而升华的人体美学诗歌的语言意境和奇妙意象的赏心悦目之中。
自然存在的人体部位与性爱美感的喜悦享受,在冉杰诗歌中,一次又一次让人身陷于男欢女爱的波涛汹涌之中,所谓的热爱生活,所谓的热爱生命,所谓的热爱大自然,在这里,全部化为冉杰个人具体的感观、感知、感觉和感受,而他的诗歌又记载了这一切,使人在阅读中得到还原,得到重温,面对读者与评说,因而又得到了精神层面的交流与艺术层面的分享。

他对人体部位的描述始终“戴着唯美的眼镜”,他对性爱过程始终“满怀感恩的美感”,因而,他的诗歌始终忠实于“交流的快感”和“灵肉的惬意”,依托于以下语言体系,构建和展示他人体美学诗歌的各个意境元素:
“吮吸”之境。说到吻,热吻,狂吻等等,人们似乎经验丰富,点到为止,说法已经到了尽头。但在冉杰诗歌里,这一切被赋予了全新的语言意义,他在我行我素,他有他的着迷:“柔柔地,环抱你的头/湿润的舌尖如幽灵似的鱼/游动在一片白色的海藻中,四处张望/最后驻扎,开始吮吸”(《今夜,我们和文字做一场戏》),“轻点,轻点,再轻点/舌尖淌出的湿润漫过锁骨/奇痒与酥软,颤抖与晕眩/穿过骨髓,抵达最后的脚趾”,这样的美妙,凡是经历过的人们,谁都会有同感。而诗人则把它们提升为另一种美,诗歌的美,“吮吸”之境何谓消停,没有的事,它一直在继续。
“大腿”之境。摄影和绘画早已向我们展示了“美腿”的迷人与诱惑。在冉杰诗歌里,它是醒目的境界坐标,每每在诗行中出现,人心的舒怀蜜意就会情不自禁开始荡漾:“两波水浪剧烈碰撞,随着午夜的流逝/沿着白净的大腿,缓慢地爬上了腹部/今夜,在眩晕的灯光下痴情地疯狂” (《今夜,我们和文字做一场戏》)。这种快意,在他的《春梦》中得到了充分发挥和满足奖赏:“一道闪电,撕裂黑夜/蜿蜒的亮丽如白雪的双腿/起伏的呻吟声,是雷鸣之后的/又一次碰撞”,他在“大腿”之境获得了充足的畅达。
“丛林”之境。热爱自己,不仅仅局限于人生的事业,更要包括我们的身体,我们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器官。“丛林”、“海藻”与“杂草”,是冉杰对自己身体一个特区的划定符号,它们界于两腿之间,秘而不宣,但却永恒扎根。“粉色的光芒在两腿间流淌/手指在叶片上弹奏出欢快的流行歌曲/声音钻进密密麻麻的丛林/急切寻找一个回家的洞穴/两扇小门一开一合/留出的缝隙让手指上下摩挲/粉色的扉门瞬间打开”(《今夜,我们和文字做一场戏》),他欣赏自己的丛林,那是他得意和喜悦的营地。
面对女性的阴柔之美,男性的阳刚渴望、力量、占有的欢乐和获得的快感,全部隐藏在“丛林”的守护和掩映之中。“洪流淹没过的虚空/软软地横躺在杂乱的藻地/春风舔过夜灯的温润/瞬间膨胀成一种坚硬”(《纠缠》),在这里,“藻地”跟“丛林”一样,都是冉杰为自己身体上的风水宝地在大自然那里找到的“客观对应物”,它们都与诗人迷信的“大海”或远或近有牵连,为他的“坚硬”在潜流之中掩护着无穷的力量。“想你,一夜中从柔软到坚硬/从未间断”,这是他的《入梦》,所有远离恋者的热血男子,无一例外都有过这种孤独春梦呼之欲出的欲望井喷。
“柔”之境。在诗中,冉杰爱用“大海”这个词,“上床是必须完成的一个动作/黑夜如翻滚的大海/波涛浪谷的欲望在仰卧的身体上/无拘无束/荡漾的梦境开始自由飞翔”(《裸睡》),令人联想到妙不可言的童年裸泳,“柔软”、“滑动”这些自在惬意,是“水”这个阴性之王带给我们的女神快乐。“无意间,拨弄一袭长发/同样都是一种柔性”,“两片薄唇,如欲飞的鸟儿/想去四月的蓝天上滑翔”(《叫春的四月》),他的愿望是那么坦荡,激动人心:“风来了,浪花需要全部的大海/企图占有海里的每一分,每一毫土地/从内到外,满满地,满满地占有”(《今夜,我们和文字做一场戏》),他必须也只能在阴柔的淹没中得到安抚,从而也才能满足而平息。
在冉杰诗歌特写的人体美感细节中,“包”之境与“唇”之境一样,它们都属于“柔”的诗意范畴,都令人着迷。“包”是一个令所有男人都充满敬意的象征。冉杰在他的《纠缠》中,“仰头抚摸雪白的天空/柔软得像刚出笼的馒头”,这是毫无疑问的温柔喜悦,这种陶醉使人迷不知返。甚至到了《海边也娇艳》:“一朵蘑菇/欲钻出你红色的笼罩/开始含苞欲放/而两座翠绿的乳峰/突兀在粉色的三角形上/今夜的海边/百花也娇艳”,他把女性之美推崇到诗意的至悦佳境,在这里,阳刚与阴柔渴望结合的情欲,给人以无比美丽的臆想。他在《乳头之间》完成了这种绝妙:“在吮吸与轻揉中/弧形成了一道波峰”,他对《乳房》的企图明白无误:“海绵是你的手感/你手掌的大小决定了/我性福的深浅”,到此,大家都可以“无语”了。
他在《五月,释放另一种花瓣》揭示了“包”之境的存在意义:“五月的阳光,蒸熟了我的馒头/索性扒掉束缚/让不透的风闷骚一个藏匿的现实/白嫩,蹦跳,你的目光/诠释了抖动的全部含义”,他获得的释放醉人而圆满:“用你蜿蜒的舌尖,浸润/已经成熟的樱桃,我浑身/散发出的果香,弥漫了整个房间”,这种弥漫“填充饱满,又一次次收缩风的缠绵”,这样的体味如此销魂,成为冉杰诗歌人体美感特写中“快感”之境最优雅的诱人境地。
“快感”之境。生命的交汇与新生命的诞生,往往起源于一刹那的事。“半山腰的庄园里,自然生长的两片叶/在海藻下蠕动,等待一股力量/破草而出,灿然绽放/吹开叶片,濡湿在一吐一吸间”(《今夜,我们和文字做一场戏》),这股生命欢爱之力,也是生命循环的源泉。我想起一首绝妙的诗,小安的《为什么会美妙》:“一起做爱能有多少年/你突然靠得如此之近/我看见了所有的一切/言辞和手势/多么美妙/请你说说/为什么会美妙”,毕竟,这是我们人类生活最美好的一部分,诗人把生活的精华之美从肉体带进了感觉,又把感觉从回味带进了诗性。诗人绕过了肉体,但最终的感受却又回到了肉体:“还有更芬芳的东西/野菊花在风中左右摇摆/黄角兰与栀子花/在夜晚的空气中/悄然流逝”(小安的《为什么会美妙》)。同这首绝妙之诗一样,冉杰的“快感”之境,直面肉体,但以诗的手段,美化了它们。
“裸露”之境。这是“快感”之境的载体,它们相依相存,在诗中,它们是所有“人体美”的暴发通途和结果。“……你的体温/让我沸腾,从上到下/急促的呼吸和轻微的喘息/从左到右,从前到后/扒光我吧,让今夜裸露一次”,他在诗中记载了这些经历,“两片薄唇相扣,在相互交错中/搅动,纠缠,纠缠,搅动/两波水浪剧烈碰撞,随着午夜的流逝/沿着白净的大腿,缓慢地爬上了腹部/今夜,在晕眩的灯光下痴情地疯狂”(《今夜,我们和文字做一场戏》),他把意境带向了高潮,所有的焦虑、期盼、等待和相思,都是值得的。
在冉杰诗中,全方位特写了“快感”之境的美妙态势,频频出现“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一搓一揉”、“一上一下”、“一抖一动”、“一开一合”、“一吐一吸”、“一进一出”、“进进出出”、“上上下下”、“从内到外”、“搅动”、“纠缠”、“光滑”、“细流”、“酥软”、“晕眩”等词句,对人间情爱生活最美妙的环节进行了反复的抒写,他的赞美已经“无语”,全然依赖于对这些情态进行不断地回味,将这情爱生活精华中的精华予以乐此不倦的抒怀达意,其“讴歌终结”的后果,是“永远回望”的重新开始。他对这一切的“了断”,唯有《再想来一次》:因为“看得见摸不着的波涛/深不见底”,那里面聚集的生命的繁殖力量,是我们永恒的秘密所在。
《春宫图》在中国古代与绘画、瓷器等软硬艺术巧妙组合,成为性爱表象的贵族珍品,在性教育上有着直观引导与欲望诱发等作用。冉杰诗歌重在灵与肉美炒结合的情思表述与感觉表达,将性爱感知与感应等意念收获具体化为奇特语句,让人读后心领神会,愿意驻足,在他作品里面留连忘返。
综上所述冉杰诗歌人体美感各形态之境,无论体内体外、主观客观,还是实体虚拟、存在或者臆想,从“花”到“大腿”等等,它们其实一直浑然一体,构成不可分割的诗歌意象和意境整合,我的赏析罗列只是单元品味的展示手段,必须将它们融合一起进行欣赏,才有完整体味的诗美享受。显而易见的是,不同于“下半身写作”的批判倾向和反讽意味,冉杰诗歌性爱人体的特写意境,源于人体的生理本能和人性的美好追求,将精神、思绪、感觉和情愫等进行灵肉叠加和虚实包容,因而形成自己与肉体与精神“双重互通”的诗歌写作风格,这是必须予以诗学界定的。
冉杰诗歌人体美学的意义在于:它拓展了人体赞美和欣赏的诗意领域,将人体器官或部位与大自然的植物、河流、天空、洞穴、鱼类鸟类、花的芬芳等富于生命象征、愉悦隐喻和性爱暗示的客观存在通感成一体,丰富了诗歌的主观呈现内涵。它超越了性爱方面自然主义描写,将灵与肉的美感融为一体,抒发异性之爱的喜悦,赞美人体的生命奇观,珍惜其中的际遇缘分和瞬间的欢快,得它们从不同侧面和各个环节关联起来,凝结为一首首炽热、坦率和别致之诗,对人体在生命进程特殊情节的酝酿、交流、分享、完成和回味中进行了由衷自爱与他爱的精巧奇妙的赞美,从而上升为诗学范畴的美爱议题,尤为别致。
冉杰诗歌对他自己依恋、迷醉、回忆和怀想的情爱场景的诗意特写,显示出一个诗人坦诚、多情、细腻而又善于感知、体味和铭记的抒情风格。无论沉迷欢快、尽兴还是面对焦虑、尴尬,他都忠实于自己的经历、体验和过程,以优雅的笔调记叙其中的百感和情思,通过温和、平缓与自在的语句,将他情爱迷境的喜悦、收获、失落与幻象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尤其是他运用巧妙的隐喻、充分的暗示和足够的想象,对于性爱层面有关人体部位的细微体察、器官享受和灵肉融合的百感汇集,进行了明带快意和暗含忧伤的诗意表达,彰显出现代诗歌中难能可贵和别具一格的人体美学诗性价值,理当受到诗歌阅读者、热爱者和研究者的应有关注和深入探讨。这种诗性的人体美学意义,在现代诗歌的探索与创作中,自当占有特殊的位置,值得进一步多层面艺术性交流和更深层次学术性诠释。